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4)
胡说八道,这,这怎么可能呢!皮鞋匠愤怒地说,不要扯开去,谈正经事。
方美丽来找过老鬼,哦,王金鑫,好像方美丽很不高兴。吴军说。那天中午是我开的寝室门,方美丽脸色铁青,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就进了屋。
对啊,后来他们好像出去了,在寝室走廊的尽头嘀咕什么,还吵起来了。我说。
我还奇怪呢,那天方美丽怎么会哭着从楼梯上跑下来?阿金说。
他们关系好吗?我的意思是他们早恋吗?皮鞋匠问。
不知道。我们异口同声地说。老实说我们确实是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他们总是在一块儿,可这是他们在完成老师布置给他们的工作,他们是学生会的干部。
皮鞋匠不满地看看我们的班主任,班主任满脸通红。我们的班主任刚从师大毕业,第一年当班主任就发生了这种事,这让他羞愧。据说他正在积极申请入党,学校有意培养他担任团支部书记,目前看来,一切有可能成为泡影。
你们就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了?皮鞋匠问,比如,他们可能跑到哪儿去了?
对于学校来说,这是个重要问题,老鬼和方美丽的家长已经来过学校了,他们一方面回家发动亲友四处去找,另一方面,也向学校施加了巨大压力,学校已经派出三路教师,出去寻找。
我们面面相觑,如果我们知道,我们早就去找了。我们都替老鬼和方美丽感到可惜。我们都来自农村,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这所师范学校,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叫农民的身份,但是,在那个美好的清晨,他们却选择了另一种人生。
皮鞋匠回收了他的慈祥,瞪了我们一眼。
4
方美丽是学生会的文艺委员,她唱得一手好民歌,经常在班级和学校的文艺演出中一展歌喉。她的那首《妹妹找哥泪花流》至今还留给我深刻印象。我们是师范学校,没有高考的压力,学业相对轻松,所以每个节日都会办一台文艺晚会。每当方美丽上台,台下的男生都会起哄,热烈鼓掌,直到皮鞋匠青着脸瞪着我们看,掌声才会稀稀拉拉地停下来。
方美丽显然也吸引了老鬼,哪儿有方美丽,老鬼就会往哪儿凑,如果方美丽在学校阅览室阅读杂志,厌恶读书的老鬼也会弄一本电影杂志,坐到方美丽的身边去。
我是被她的声音吸引了,我想听听她的声音。老鬼说。
嘿嘿,谁知道呢。
方美丽长得还是蛮好看的,她让我想起了古装戏里那些漂亮的丫鬟。老鬼说,方美丽具有丫鬟美。我们都处于青春期,对异性的肉体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常常会在寝室一起研究女性的身体结构。那时候社会比较封闭,没有那方面的书籍,更没有碟片之类供我们研究,我们所有的研究资料来自平时对女同学的观察,研究方法是想象。方美丽是我们重点研究的对象,因为她的身材实在惹火,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认为方美丽有些轻浮,在男同学面前骨头有些轻,经常不合时宜地撒娇。多年后我为自己对她的不尊重忏悔。
我怀疑方美丽是老鬼女朋友的说法,因为每当我们热烈讨论的时候,老鬼都会参与进来,说的比谁都过火。谁会允许别人对自己女朋友的肉体说三道四?我们就从来没有研究过常艳,因为谁都认为,常艳是我的女人。老实说,常艳的研究价值绝不低于方美丽。但看在我经常给他们打饭的份上,他们得给我面子,嘴下留情。
要是能和方美丽睡一觉就好了。有一次,老鬼说。老鬼的这句话,后来被阿金出卖给了皮鞋匠,成了老鬼强奸方美丽的证据之一。阿金后来获得优秀毕业生的荣誉,被分配在城区学校,可能与这有很大关系。
方美丽和常艳关系很铁,一般地,只要有常艳的地方,都能找到方美丽。方美丽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许多事都是常艳替她拿主意,唯独在和老鬼交往这件事上,方美丽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常艳曾经告诉我,她对老鬼印象很不好。方美丽生日的时候,老鬼送给方美丽一只笔筒,是用一截毛竹做的工艺品,他顺便也送给了常艳一块丝巾。
不能厚此薄彼啊。老鬼说,都有份。
你说,他什么意思?常艳说。笔筒是同学间的礼物,而丝巾,更适合男女朋友间的礼物。她让我把丝巾交还给老鬼。
什么时候你送我一条丝巾,我就收。常艳对我说。
听常艳讲,方美丽收到老鬼的礼物后很开心,天天捧着那个笔筒看,不停地用毛巾擦,整一个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