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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本讲生活的书,让更多的年轻人关注村庄——乔晓光《村庄里的艺术》新书访谈

2023-07-27 作者:许柏成 围观 : 948 次 评论

乔晓光与枫香寨主持哈冲的村社组织者的合影  谭芳拍摄  2009年

艺术中国:《村庄里的艺术》这本书体例和其它书很不一样,您向读者讲了19个乡村生活里的故事,为什么呢?

乔晓光:这本书记录了我20多年来在田野调查中的经历,它的叙事风格是娓娓道来、比较真实和朴素。本来这本书前十个故事是为一个教育和文化传播公司做音频书录制的,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最终实现。后来我的博士生帮我又把后9个故事录制了下来。用这样直接朴素的方式讲书,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年轻人来关注村庄。漓江出版社后来看到这些故事内容后非常感兴趣,于是他们请来最好的设计师,并在编辑过程中付出了很多匠心,终于把这本书呈现了出来。这本书与其说是在讲故事,实际上讲的都是田野调查中发现的文化事实。

陇县年节时的窗花  张建拍摄  2019年

比如说村庄里的艺术——剪纸,这是我们非常熟悉的一个民间艺术类型,我们今天重新审视剪纸,它不仅是窗花、绣花样和纸扎,中国剪纸是一个跨民族的、传承超过千年的活的艺术形态,其中包括30多个民族拥有剪纸的习俗传统,其文化功能使用在生活的许多方面,剪纸的文化分布覆盖了中国近60%的区域。剪纸与不同民族的生活有着广泛的联系,剪纸的文化普遍性被忽视了。许多民族在节日(祭日)、刺绣、服装、婚俗、丧俗和巫俗等习俗生活形态,都在使用剪纸。剪纸的文化承载功能和文化替带性,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当我们从纸文明的角度重新认识剪纸,我们不但发现了它的活态性和跨民族性,同时,也发现了剪纸的跨文化传播与世界剪纸领域的存在。一张薄薄的纸,背后连接着中国两千多年前的造纸术和世界的剪刀史。纸作为情感表达的物质载体,被世界上多个民族所使用,在亚洲许多国家,至今仍在沿袭着传统剪纸形态,如韩国济州岛的萨满祭祀中,使用大量的剪纸来布置文化空间;在日本东北地区乡村的神社中,仍将剪纸和纸符用于祭祀活动,日语中剪纸被称为kami,和“神”是一个读音,这来源于中国古代对纸的一种敬称。这些东亚国家与中国一样,也滋生出了活跃的现代剪纸形态。

这是一个真实的中国故事,从中国的乡村开始,中央美院三代人几十年的剪纸田野,发现了中国剪纸的文化整体性,又发现了世界剪纸的普遍性。大家都没意识到,直到今天,剪纸传统在世界许多国家依然是活态的。

当世界各地的学者们在博物馆、古代书籍、丝绸之路沿线出土的经文中寻找人类文化踪迹的时候,在现实生活中居然存在着活态的、复杂多样的、连接着世界不同民族的剪纸艺术。剪纸居然是一个跨文化的世界艺术现象,我们也被深深地感动了。当然,还有很多民间艺术,比如傩的面具艺术和刺绣,都是跨民族、跨文化、在许多文明背景下都存在的艺术形式。非物质文化遗产提供了一个从现实生活来认识自身、民族和世界的途径,它是可触摸、可走进、可体验的文化事实。

山口镇上原来有庙的山顶被开采成一片平地  乔晓光拍摄  2011年

艺术中国:从1988年到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从黄土高原到云贵山区,您在幅员辽阔的土地上所经历的村庄的故事肯定不止19个,为何最终选择了这19个故事呢?

乔晓光:本来准备写20多个,后来因为时间的原因没有写那么多。同时也不是每一次田野调查都能讲出生动的故事。每位调查者对生活感受的角度不一样,对生活的理解也不一样。当然只有对生活的了解足够深入细致的时候,才能把它生动地讲出来。在生活的课堂,我还只是一个学生。如果只知道一些民俗的内涵或者仪式的过程,这是远远不够的,要了解生活中的人,了解人在环境中整体的生存状态与那些具体的农民微观史。

另外,这本书还是有选择的,希望结合生活的角度,把一些对乡村的观察、发现和理解的东西呈现出来,比如关于节日、历史、生死、童心、思维、艺术等,真实地把我在生活中的发现呈现出来,并不是所有看到的东西都具有发现的价值。2003年我写《沿着河走》的时候,是以一种参与感把看到的东西写出来,写作时具有即兴和情感的直接性。与之相比,《村庄里的艺术》增加了时间的沉淀和理性,一是田野的过程是在不断地反复中进行的,由于对多民族剪纸整体性研究的需要,对某个区域或民族聚居地的剪纸调查可能要去很多次。同时,这些故事都曾经是课堂上不断讲述的田野个案,与学生的讨论也会拓展自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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