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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博物馆“卖画求生”——缓兵之计还是饮鸩止渴?

2022-10-21 作者:付朗 围观 : 836 次 评论

2020年,布鲁克林美术馆送拍克劳德·莫奈的《维尔茨港的岛屿》,以461.8万美元成交 Claude Monet, Les les à Port Villez, 1897. Courtesy of Sotheby's 

售卖的馆藏可能是该品类的重复品、瑕疵品或被认为是与美术馆使命不再有关的艺术作品,从藏品优化和不同博物馆特色定位角度考虑,出售一些既有藏品用以购入新的收藏不失为一种较低成本的“自身换血”。

《出售馆藏及对其的不满:批判性历史》(Deaccessioning and its Discontents:A Critical History, 2018)

然而,售卖馆藏也可能引发诸如赞助人信任危机等多方面争议。据艺术咨询公司Pergamon艺术集团创始人、《出售馆藏及对其的不满:批判性历史》(Deaccessioning and its Discontents:A Critical History, 2018)一书的作者马丁·甘蒙(Martin Gammon)所言,出售馆藏引发的大部分问题都和博物馆的多重义务有关,他将这些义务笼统地归纳为关照义务(care)忠诚义务(loyalty)服从义务(obedience)。关照义务适用于相关的艺术品,旨在为其提供一个合适的“家”,而且最好做到对公众开放。忠诚义务是指尊重作品捐赠者的意愿,捐赠者可以在合同中写明捐赠的具体条款。服从义务则是对博物馆自身的义务,确保机构可以一直具有收藏和维护一系列重大作品的能力。“这三种义务并不总是一致的,” 甘蒙说,“因此,你必须仔细考量这些互相冲突的需求,裁定其重要性。但与此同时,你也必须将三项义务充分考虑在内,缺一不可。当你只关注一套准则而忽略了其他的因素时,出售馆藏就会出问题。”“博物馆有责任履行其关照义务,确保这些作品也有机会加入其它的艺术机构,而不是只将其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同时,当馆藏作品最终落入私人手中,那么这是否与博物馆和艺术保护机构作为集体遗产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呢?毕竟,博物馆不只是为了服务艺术品而存在,它的公共资产属性更强调于其服务公众的职能,而它的收藏是为了更准确、更完整地呈现艺术、文化和人的历史叙事。 

卖画求生还是饮鸩止渴?

钱怎么花?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因为它决定了售卖馆藏这一行为的性质本身。所以问题不在于能不能卖收藏,而在于出售藏品的原因和其卖出后资金的使用方式。如果艺术博物馆机构靠出卖藏品而维持运营,那么无疑将走上不可回头的恶性循环之路。

由于博物馆属于非营利组织,因此它也享有特殊纳税政策。为避免博物馆将藏品视作可以变现的资产,防止藏品“货币化”,相关政策的约束和规范必不可少。美国艺术博物馆馆长协会(AAMD)9月30日通过的最新政策规定了博物馆出售藏品所得资金的使用范畴。规定该笔收入只能用于“在馆藏维护中对艺术品的直接保护工作上”,也就是说,与“艺术品存放和保存”相关的支出,例如作品修复,以及和作品陈列、存放相关的物料,如画框、无酸纸等。这也就意味着,该笔资金不可用于员工工资或者“任何服务于临时展陈相关的用途”。

布鲁克林博物馆2020年送拍出售的法国肖像画家卡米尔·科罗的作品《Italienne debout tenant une cruche》 

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的克利福特·斯蒂尔(Clyfford Still)作品在开拍前撤回出售

然而也并不是所有的“藏品变现”都那么一帆风顺,同年,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the Baltimore Museum of Art)希望通过拍卖布莱斯·马登(Brice Marden), 克利福特·斯蒂尔(Clyfford Still)和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的作品所得去扩充少数族裔艺术家作品并为员工加薪,但由于其违背了售卖馆藏资金的使用规定,在各方反对和施压下最终在上拍前几个小时放弃了这三件作品的出售。

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的安迪·沃霍尔作品《最后的晚餐》现场图 Andy Warhol, installation view of The Last Supper, 1986, Photo by Matt McClain for The Washington Post.Image via Getty Images.

疫情下的博物馆运营所面临的此类问题也给人诸多启示和思考,除了体制不同外,博物馆等公共机构也需要思考其他开源节流的方式代替割舍藏品的做法。从长远来看,通过技术手段促进远程工作减少人员开支、优化内部结构、开发博物馆自身藏品IP、寻求跨界合作、提升线上服务空间拓展新型盈利模式等方式都值得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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