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成名:慕夏与他艺术上的缪斯莎拉·伯恩哈特
“永恒慕夏——线条的魔术”展览现场
1878年,18岁的慕夏怀着对艺术的满腔热情前往外地学习绘画。然而,他的艺术之路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屡遭碰壁。他先是向布拉格美术学院(The Prague Art Academy)递交了申请,校方却以“为不没汝之天赋,恕请阁下另谋高就”的评语婉拒了他。随后的一年光景里,慕夏来到维也纳格林剧院打工,开始学习舞台设计。在此期间,他接触到大量巴洛克、洛可可艺术以及他的艺术“偶像”奥地利画家汉斯·马卡特(Hans Makart)的作品。此时的慕夏忙碌于提升画技与谋生,为了节省时间和金钱,慕夏学会了摄影,将模特拍下后继续完成作品。这也阴差阳错地形成了慕夏后来写实的画风。然而好景不长,一场大火令剧院倒闭,慕夏失去了经济来源。
莎拉·伯恩哈特 拍摄于1865年 图片来源:Keith de Lellis 画廊
“顶流”明星:莎拉·伯恩哈特其人
回到19世纪的巴黎,莎拉·伯恩哈特是当之无愧的“顶流”明星。她并非拥有绝色,却足以风华绝代。她以出色的演技和天籁歌喉打动了观众和诸多剧作家,其中就包括大文豪雨果。在国家级的法兰西喜剧院见习期间,伯恩哈特表现平平。在逐渐兴起的更为自由、大众化的“林荫道剧院”中伯恩哈特却大放异彩。
1872年,伯恩哈特凭借雨果戏剧《吕依·布拉斯》的王后一角一举成名。不久伯恩哈特又重新被喜剧院召回,逐渐在巴黎戏剧界拥有一席之地,成为当之无愧的戏剧明星。在此之后,伯恩哈特成立了自己的剧院,前往欧美各地巡演,名利双收。伯恩哈特一生都属于舞台。即使是在晚年截肢后,她仍在轮椅上出演了拉辛的剧作《阿塔莉》。莎拉·伯恩哈特一定程度上扭转了戏剧作家与演员在一出戏剧中的地位。戏剧演员对戏剧的影响逐渐扩大。而她另一件成就,则是发掘了后来新艺术运动的先锋——阿尔丰斯·慕夏。
“永恒慕夏——线条的魔术”展览现场,图为海报《美狄亚》
伯恩哈特当即与慕夏签下合约,要求慕夏为她设计舞台布景、戏剧服装、海报以及珠宝首饰。这份合约维持了六年,在这期间慕夏又为伯恩哈特设计了《茶花女》(1896)《罗朗萨丘》(1896)《撒玛利亚》(1897)《梅狄亚》(1897)《托斯卡》(1899)《哈姆雷特》(1899)等海报。
《罗朗萨丘》,1896年,203.7×76厘米,彩色石板印刷,法国装饰艺术博物馆数据库
在《罗朗萨丘》中,盘亘在标题上的巨龙和背景中盘绕的莨苕枝蔓、蓟叶花纹都会让人想起中世纪哥特教堂的装饰。与 19世纪末兴起的"致命女人"(La femme fatale)形象不同,穆夏笔下的女性更多仍然是"圣母式"的女性。穆夏的绘画深受教堂艺术影响,他笔下的女性也多有着教堂艺术中女性的典雅气质。在繁华和各种美丽装饰的映衬下,穆夏风格的女人充满着生命活力,丰满多姿。穆夏很擅长用曲线表现女性身姿的柔美,具有18世纪洛可可艺术笔下可爱的女性的特点。即使是《罗朗萨丘》中,伯恩哈特女扮男装的形象,穆夏也用S形的站姿突出了柔美女性的特点。
《托斯卡》,1899年,103×36厘米,彩色石板印刷,法国装饰艺术博物馆数据库
在物质膨胀的19世纪,具有异域情调的装饰品深受追捧。慕夏的工作室本身便充斥着摩尔人的桌子、东方地毯、孔雀羽毛以及各地的古董。他的绘画装饰来自于古老巴尔干教堂中的拜占庭浮雕、马赛克镶嵌画、民俗装饰以及史前装饰图形等。慕夏接触过伊斯兰和犹太教的图案并使这些与斯拉夫民族语言相融合,成为自己独特华美的装饰风格。莎拉·伯恩哈特是一个高调奢华的戏剧明星,这种华美而不失庄重的艺术风格正符合她的审美。
更为重要的是,慕夏戏剧海报十分注重表现表现人物的神态,这也正是打动伯恩哈特的关键点之一。在与伯恩哈特首次合作的《吉斯蒙达》中,身着绣有拜占庭风格花鸟纹饰华服、头戴粉色花冠、手执棕榈叶的贵妇人微微仰首看向前方,神采奕奕。这个场景正是戏剧的高潮——吉斯蒙达参加“棕榈的星期天”游行。慕夏可谓出彩地展现出这一光辉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