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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印象派带到德国的人:利伯曼175周年纪念展(2)

2022-11-01 作者:李莞潸 围观 : 751 次 评论

但赞赏之声仍来自小众范围,这幅《纺纱车间》在巴黎沙龙展出时依旧没什么水花,主流评论始终未曾给予利伯曼足够的“眼神”,就像他的老爸始终觉得儿子画画是不务正业。

 

“Stevenstift in Leiden(first version)”*,马克思·利伯曼,1889/1890

另一份和解来自德国学院派,1897年,历史悠久的柏林艺术学院(普鲁士艺术学院)为50岁的利伯曼举办了专场个展,来年他开始在学院担任教授。此前在1895年,利伯曼作为德国代表参加了第一届威尼斯双年展。只不过这份和解略显“拧巴”,官方终于向利伯曼示好,他仍是一贯的反对陈旧学院派的态度。1898年,倡导德国艺术革新的“柏林分离派”(Berlin Secession)正式成立,带头大哥之一便是马克思·利伯曼。

柏林分离派被视为“德国20世纪初现代主义运动的先驱”,对加速德国艺术进入新阶段起到了重要作用。与学院派唱反调是马克思·利伯曼贯穿了大半生的操作,六年前作为柏林分离派基础的“十一人社”在柏林成立,马克思·利伯曼就是其中的“秘密领袖”。

进入新世纪后,利伯曼的反对名单中又多了新人——表现主义开始在德国起势,印象派的马克思·利伯曼对其并无好感。就这样,夹在传统与前卫之间的马克思·利伯曼再次两边不讨好,但无论哪一边的“敌人”都不得不承认,当门采尔于1905年离世后,年近60岁的利伯曼就是当时德国艺术的门面人物。

彼时,随着名望的积累,利伯曼在一战前就已成为柏林上流社会首选的肖像画家,他个人的创作主题则逐渐移至乡野田园。

马克思·利伯曼,“威廉·冯·博德(Wilhelm von Bode,1845-1929,德国艺术史学家、博物馆馆长)肖像”*,1904

1909年,利伯曼购入柏林万湖边的“利伯曼别墅”(Liebermann Villa),此后的夏天大多住在湖边别墅,天冷了再回到城里的“利伯曼宫”过冬。这栋利伯曼别墅就像吉维尼小镇的花园之于莫奈,利伯曼的晚期作品多是围绕它所作。

“万湖花园”,马克思·利伯曼,1926,德国埃姆登美术馆馆藏(Kunsthalle in Emden)

1914年,新的艺术流派迭代更新,柏林分离派逐渐退出历史舞台。1917 年,柏林艺术学院在利伯曼 70岁生日之际为他举办了大型回顾展,此前一直将利伯曼的作品划为“阴沟艺术”的末代德皇威廉二世已摒弃对现代艺术的抨击,为利伯曼授了勋。第二年,利伯曼在市中心的“利伯曼宫”目睹德国爆发十一月革命,威廉二世被迫退位,一战结束,魏玛共和国登场。

进入“黄金的二十年代”,利伯曼于1920年开始担任柏林艺术学院院长,他在致辞中表达了对表现主义在内的前卫艺术的包容态度:曾经有很多人对印象派说”不“,而现在作为学院的负责人,对于那些尚未了解的新艺术,我们不该再一味地去阻拦年轻人了。

1925年10月7日,马克思·利伯曼的弟弟以及一生挚友费利克斯·利伯曼离世。仅仅两天后,他的姻亲、“魏玛宪法之父”雨果·普鲁斯(Hugo Preuß,1860-1925)撒手人寰。一年后,哥哥乔治也走了。随着年岁增长、身心俱疲,利伯曼越来越多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花园别墅中。

左图:“兴登堡(Paul von Hindenburg,1847-1934)肖像”,马克思·利伯曼,1927,德国什未林美术馆馆藏(Staatliches Museum Schwerin);右图:马克思·利伯曼在兴登堡的肖像前,1927©Wikipedia

1933年1月30日,纳粹政府上台。新的掌权者在“利伯曼宫”旁边的巴黎广场庆祝,利伯曼看着家门口的这一切,用柏林方言说了一句广为流传的话:“吃再多,也没我想吐的多。”

利伯曼曾说:“每个艺术家都是他那个时代的孩子。”彼时,他的时代变成了茨威格笔下的“昨日的世界”,利伯曼85岁了:“在我漫长的一生中,我一直在竭尽全力为德国艺术服务。在我看来,艺术与政治或血统无关……但现在我这种观点已经不作数了。“

作为一个犹太人,利伯曼被迫退出了公众视野,除了德国画家凯绥·柯勒惠支(Käthe Kollwitz,1867-1945)等极少数人,身边曾经的同伴都逐渐不再与他联络。利伯曼的最后一幅自画像绘于1934年,一年后的2月8日,他在“利伯曼宫”的家中离世。凯绥·柯勒惠支说:“他在晚上七点安静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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