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德国超现实主义大展(上):人类群星闪耀时
“超现实主义与魔法:情迷现代”大展现场 图片来源:巴贝里尼博物馆(Museum Barberini)
多个国家20余位艺术家的约90件作品以时间为线索,串起超现实主义版“人类群星闪耀时”,为20世纪最重要的先锋运动之一提供了绝佳的回顾视角。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古根海姆博物馆等数十家全球艺术机构及诸多平日难得一见的私人收藏齐力促成这一超级盛宴。
法国作家及诗人布勒东(André Breton,1896-1966)是超现实主义运动的领军人物。1924年,他在《超现实主义宣言》为超现实主义下了定义:“超现实主义,名词。它是思想的笔录,不受理性的任何控制,不依赖于任何美学或道德的偏见……超现实主义将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冲突消解,创造出一种绝对的现实——也就是超现实。”
马克斯·恩斯特,“日与夜”(Tag und Nacht),1941-42,休斯顿曼尼尔美术馆藏
超现实主义如何展现梦境与现实?很多艺术家都会选择“日与夜”的组合,就像德国艺术家马克斯·恩斯特所做的那样,真实与想象就在半梦半醒间。马克斯·恩斯特曾是一战时期达达主义艺术运动的主要领军人物,超现实主义运动延续了达达主义反叛挑衅的颠覆性道路。达达主义大约在1924年被超现实主义后浪拍到了现代艺术史的沙滩上,恩斯特却依旧是站在后浪尖尖上的那批弄潮儿,他“彻底改变了20世纪的绘画语言”。
乔治·德·基里科,左图:“孩子的大脑”(The Child's Brain),1914,斯德哥尔摩当代美术馆藏 中图:“苦涩的清晨”(The Anguished Morning),1912,特伦托和罗韦雷托现代和当代艺术博物馆藏 右图*:“爱之歌”(The Song of Love),1914,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藏
出生于希腊的意大利艺术家德·基里柯是1910年代形而上派艺术运动的始创人,也被视为超现实主义的先驱。在他的意象中能读到对于叔本华、尼采的哲学以及希腊神话的偏爱,他用“孤独和空虚的形象”表达“力量和自由”,通过隐喻和联想的凝聚“画出看不见的东西”。
布勒东在1920年代初期发现了基里柯的画作并为之着迷,虽然随后因理念上的分歧,基里柯与巴黎的超现实主义团体闹掰了,但从达利在内的众多超现实主义者,到乔治·莫兰迪、美国抽象表现主义先驱菲利普·加斯顿以及安迪·沃霍尔等都承认从基里柯那里受益匪浅。第一次看到基里科的《爱之歌》时,马格利特说那是“生命中最动容的时刻之一,我的眼睛第一次看到了思想”。
法国超现实主义画家伊夫·唐吉干脆就是在德·基里科的吸引下入的行——刚服完兵役的22岁青年在巴黎偶遇一幅基里科的画作,当即决定自己要成为一名艺术家,在此之前,他甚至从未拿起过画笔。
凯·塞奇,“明日永逝”(Tomorrow Is Never),1955,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1955年,55岁的唐吉中风离世,塞奇保存下了他的骨灰,随后创作出她最著名的作品《明日永逝》,四座木塔高耸于云层之上,扭曲的织物之下不知包裹着谁的灵魂。美国艺术史学家惠特尼·查德威克评价塞奇的作品“是绝无仅有的超现实主义”,“纯净的光环与纯粹的静止处处满溢,濒临死亡”。
四年后,塞奇服药自杀未遂。不过持续的烟酒无度加上抑郁症与白内障的双重压迫,塞奇最终还是在1963年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依照遗嘱,这对夫妇的的骨灰回到了法国,撒在了伊夫‧唐吉心爱的家乡布列塔尼的海边。
生死所催生出的焦虑与恐惧在超现实主义的作品中迸发出可怖的力量。二战的时代背景下,超现实主义作品中大量出现的“魔法”往往带有政治层面的寓意,它有时是邪恶势力的象征,有时则是希望和复兴的隐喻。
罗伯特·马塔,“夜侵”(Invasion of the Night),1941,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藏
罗伯特·马塔《夜侵》中熔岩喷涌的火山同样暗示着肆虐欧洲的法西斯主义,这位出生于智利的画家原本是学建筑出身,1933年前往巴黎后,曾与勒·柯布西耶、包豪斯创办人格罗皮乌斯等大师共事。几年后,马塔成为超现实主义团体中的一员,1939年因战事移居美国。马塔最大的贡献是“打开”了超现实的新空间领域,将其与抽象表现主义相融合,因而被视为超现实主义以及抽象表现主义的开创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