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下午回到出租房,倒头就睡了,醒来已是晚上7点了。浑浑噩噩地塞了几口吃的,便找手机,想看一下有没有短消息。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于是便把行李、口袋,一遍遍地,翻来覆去,角角落落的找,也没有找到。最后终于确定,手机丢了。
对于长丢东西的我来说,丢手机已经习惯了,这些年丢的东西多了,丢过钱,丢过脸,丢过事业,丢过爱人……丢的多了,也就麻木,不管多么重要的东西,也不着急,也从容了,还时常拿“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没有就不会丢了”来安慰自己。直到后来一件事,才改变了原有的态度,变得着急,变得理智……
还是镇定下来,努力回忆从火车站回来的情景:记得自己用打车软件打的车,认清车牌号上了车,跟司机交待了下车的地点,然后就睡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叫醒我,还嘱咐我道:“地方到了,年轻人注意休息,拿好东西,别落下东西。”我仔细地检查后排车座,确定没有遗漏之后,说了声:“谢谢,你确定下订单吧,我手机应该没电了,我设置的是自动付款。”想到这里,我确定手机应该是打完车之后丢了,于是我用舍友的手机打了几次自己的号码,都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又通过打车平台联系到了司机,司机说没有见到。我相信司机没骗我,因为无论从品格和智慧上来说,司机都没有理由骗我。我终于得出结论:手机必定是丢在给司机打完电话,到上车之间。我把这之间路程和细节在脑海中梳理里一遍,记得中间有一个派出所,我相信我的手机必定在那里。
于是,我从出租房打了一个车,我满怀欣喜地来到火车站广场西南角的派出所。值班室里,两位穿着制服的人民警察,动作极其地标准化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不锈钢保温杯,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喝着茶,还不忘抱怨琐碎的工作。与火车站里的熙熙攘攘,进进出出,吵吵闹闹不同,这里却呈现了悠然、恬静、闲适的景象。我极不情愿地的“嗯”了两声,两位公仆才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瞥了一眼,在确定有人之后,又低下头看着手机,说道:“什么事”。“我手机丢了,请问……请问,您……您……这里有没有送来一部华为的手机,后盖还夹着200元人民币”,我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我不知道那里来的一股莫名的愤怒,也许我还是停留在《我在马路上捡到一分钱》歌里警察叔叔形象的影响。
听到我的回答,两位公仆骤然抬起头,像打量稀奇的远古动物一样打量着我,半天不说话。我被看得有点害怕,我仿佛像偷了同桌一块橡皮,被老师发现了一样;又像到了教室才发现没有穿上衣,同学们在下面哄堂大笑。也许是感觉到了我害怕和不安,其中一位公仆解释道:“别害怕,谁会那么傻,我‘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有人送过捡到手机,况且后面还有钱……”我抬头看了墙上挂的警徽,又扫了一眼墙上的几个大字,强压制住愤怒说道:“我相信有人会,最起码我会。这是我舍友的手机号……”我扔下我早写好的纸条,留下两名呆滞的公仆,我快步闪出了这片净土。
回出租房的路上,我不想再打车,尽管路很远,我想走一走。虽然凉风总是嗖嗖地吹起,我却没有刚才的寒意,不知道那里来的失望,我不由了叹了一口气。我抬起头,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空,然而我却没有发现月光的痕迹。但我始终相信,当霓虹灯浮华褪去,皎洁的月光便不再隐晦,因为他从未离开。想到这,我不再犹豫,不再惆怅,我加快了脚步,我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件事。
那次出差到北方的一个小县城,长途车到车站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下了车便着急往预定的宾馆赶。到了宾馆去登记,才发现钱包丢了,身份证,各种卡,钱都丢了。幸好当时有一款叫“实名宝”软件,可以用它登记。入住后,收拾妥当,便往车站赶,想看看钱包是否落在长途车。到车站时候,汽车站已经停运了,只有车站后门的一位慈爱的老大爷值班。大爷很是通情达理,拿着手灯跟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我来时乘坐的那辆车。大爷说:“晚间的大客车,都会开回家,要不开到加油站,明天他们一上班,我问问。你给我留下联系方式,找到了,我打电话给你,你过来取。”我很是感动,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有这么一个暖心的大爷如此关心,我说道:“算了,明天我忙完就走。再说,我也不能确定是否丢在车上,也许是掉在路上,直接问司机会不会不太好。还有您白天不上班,麻烦您实在太不好意思。”“捡着了就是捡着了,那来的那么多也许,没事,你给我留下联系方式,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大爷有点埋怨地说道。拗不过这暖心地大爷,留给了他一张名片。